陈震看着自己的对手,满脸凝重,他虽不是心性莽撞的人,却也按捺不住自己内心的无措——他无从下手。
这个年纪,看起来像是他父亲那辈的人。
他一个小辈,有幸继承了祖辈承袭下来的铁牛拳,应挥拳竭力荡平恶人,护善良之人周全。
可让他用家传拳法战胜一个病弱的老者,他今后又有何颜面自称铁牛拳的传人?
温华年看出了他的心思,倒是没吱声,只是站起身来,对慕容羌的方向喊了一声:“老弟,你可要悠着点。”
慕容羌重重的咳了两声,双眼无神的看着他,良久才点头回应了一下。
搁旁人看来,这是温华年可怜他病弱之躯,让陈震手下留情,又点拨慕容羌不要强求,点到为止。
可任无双他们,都听出了弦外之音,这是让慕容羌手上别弄出人命来。
这温华年护的——是陈震。
可陈震此刻却全然没察觉到。
他的内心反复犹豫着,在做一个很艰难的决定,不情不愿的,活脱脱像个被家里逼婚的小伙子。
明蓉大声喝道:“开始!”
这便不是刚才的小打小闹了。
侍从们双手举起鼓锤,在半空中虚晃了两下,随即嘭的一声落入鼓面,周围响起阵阵战鼓声,惹得人怪紧张的。
陈震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满眼怜悯地看着自己的对手,心一横眼一闭,挥拳便冲了过去。
“可惜了…好苗子啊!”
众人都被温华年这句话惊住了。
这含义可想而知,他在说——陈震必输。
慕容羌倒是不慌,拳风袭到他面前的时候,他面色一凛,右手奋力一抛,快步往后退去。
几乎是一瞬间,一股浓浓的药香味充斥在每个人的鼻腔中,虽不算刺鼻但隐约让人觉得不舒服。
高座上的男人一挥衣袖,飘向长老们的药粉便被截了回去,一击化空。
陈震不以为然,抬拳便迎上前去,黄绿色的药粉尽数粘在了他的身上。
慕容羌破天荒的开了口:“小子,就到这吧。”
他觉得,这就已经够了,不必再打下去了。
陈震这年纪正是火气大的时候,虽说家教甚好,可哪能受得了被这么羞辱,他现在身上沾了腻腻乎乎的药粉,出了汗潮得难受:“老爷子,我念你身子骨不好,已是手下留情,没想过伤你性命,可你却如此戏耍我,休怪我当小辈的不念尊长了!”
此刻场上才有了剑拔弩张的状态。
慕容羌听了他的话,不怒反笑:“小子,是你不听劝,怨不得我老头子了!”
在拳头即将打到慕容羌时,他以迅雷之速绕到陈震身后,长运了一口气,随即手指轻弹了几下。双手握力重重往前一推。
他动作太快了,而且甚是熟练,没人察觉他到底做了什么,陈震就轰然倒地了。
陈震软塌塌地趴在地上,头上不停冒汗,可任他再怎么样,也从地上爬不起来,他甚至觉得——呼吸都是费力气的一件事。
与此同时,任无双一拍桌子起身:“我明白了!”
他想起了这老头儿是谁了。
慕容羌,慕容氏……
黄绿色的便不是药粉了,而是慕容氏自创的百步散,据说人走不了百步便会浑身无力,连走路的力气都丧失了,说话都很勉强,只能服下专门的解药才能恢复常态。
而这都不是关键,关键的是慕容羌绕后的那些小动作,他表面上只是推了陈震一把,实际上是封了他的穴,催动百步散的运行,再给他重重一击。
陈震到底是个铁骨铮铮的汉子,哪怕是如今这情况,也毫不畏惧,只颤颤巍巍地张开嘴,反复地磕打牙齿:“敢问前,前辈…名号?”
他总要知道输在谁手里了吧。
慕容羌显然想到了他要问这个,将实话告诉了他:“如果慕容羌这个名字令人陌生,那神农慕容呢?”
神农慕容,乃江北一霸。
传闻神农慕容尝遍天下草药,自制了各种药散,五花八门让人目不暇接。
只不过别人行医是救人,而他是把药变成了一种功夫,可防身可制敌。关键时刻还能要人性命——这招防不胜防。
慕容羌接着说:“我便是那位神农慕容。”
台下哗然一片,他们显然都接受不了这个结果。
适才赌陈震赢的人,此刻都有些接受不了了,他们无论如何也没想到,陈震对战的竟然是传闻中的神农慕容。
且神农慕容已有数十年不面世了。
不得不说,陈震的运气真的不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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