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京城董、陆两家的矛盾开始变得不可调和的时候玄鹰山这里的事态也发生了令人意想不到的变化。
由于意外发现有官兵围山第五仁半途折返,但是孟廉的书信还是在次日一早被第五仁亲手交到了大理寺总捕快季桐的手里,而这时季桐对于董家贿赂考官一事的调查也已经几近结束。收到孟廉的信件之后季桐没有多耽搁,第二日便按照第五仁描述的路线来到了玄鹰寨。
季桐来的匆忙,他并没想到辅一见面他这小外甥就送了他这么一件大礼。
“那个,衍之啊,这个女娃娃是怎么回事啊?啊?”
因为孟廉受伤第五仁便将送信这事耽搁了一日,次日匆忙赶去山下见季桐的时候他便将梅芸的事给忘在了脑后,一点没和季桐提起过,结果今日季桐一来便见孟廉的屋里竟藏着一位妙龄女子!
孟廉虽然没有不近女色,可他给人的印象总是完美太过,一般女儿家见了,大多都会生出些自惭形秽之感,而且孟廉为人又严肃认真不苟言笑,连他母亲身边自幼见他长大的丫鬟都不敢随意和孟廉玩笑,更遑论外面那些不熟识他的女孩子,遥遥见了更是小心翼翼不敢轻易接******时在孟廉院里伺侯的可全都是姑姑,奶娘之类的年长之人,如今却在孟廉的身边见到了年轻女孩子的身影,还是超近距离的出现在他的屋子里,季桐的惊讶程度可想而知。
可是孟廉也没想到他这个小舅舅都已经做到大理寺总捕快了做事居然还能这么欠考虑,大白天的就直奔玄鹰寨而来,这人都没想过他暂时落脚的这个地方其实是个土匪窝吗?
“我说女婿啊!”
果然,季桐才到孟廉这里不到一刻钟的时间,打趣孟廉说“他终于学会利用他的美貌了”这样的话还没说出口,杨大就大踏步从外面走了进来,同时他还向季桐掷过来一枚重磅炸弹,炸得季桐刚进口的茶水还没喝进多少就又全都喷了出来。
“什么玩意儿?你刚才叫他什么?女婿!”
季桐一下子从座位上蹦了起来,不可思议地看看杨大,再看看梅芸,最后将目光落在了孟廉的身上,眼神里明明白白地表达了一句话,“外甥,你这美貌利用得是不是也太彻底了一点!”
杨大就是故意的。都当他这玄鹰寨是什么地方了?一个两个的说走就走?想来就来?
当然另外一方面杨大也是想顺便试探一下孟廉对梅芸的态度,如果他能对梅芸有些情意那自然很好,可如果他们两个人完全没有可能,那杨大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梅芸继续深陷下去。
但是现在孟廉既没否认,也没承认,这到底是个什么态度杨大也摸不清了。
其实孟廉自己也有些弄不清他到底是怎么想的,这种事有机会说清楚当然要说清楚才对!可是他今天不知为什么就是突然觉得懒得张口,不想解释。
而另一边的梅芸也觉得很尴尬,她一个三十岁的老灵魂竟然第一次经受这种男女关系的拷问!更重要的是她也不知道要怎么回答!说是真的吧,孟廉肯定不高兴,说是假的吧,杨大肯定也不能同意。
唉!原来夹心饼干是这种滋味!她今天算是尝到了。
季桐是家中的老来子,虽是孟廉的长辈,但是他实际年龄只有三十多岁,与杨大这个四十几岁的老男人比起来还是小了不少,不过他毕竟是大理寺的总捕快,朝廷命官,身份摆在那里,若是曾经的杨大自然也不会把这样一个捕快看在眼里,可今时不同往日,杨大如今不再是过去那个跟在威远将军身边的副将,而是一个人家总捕快随时都可以逮捕他的土匪首领,而且他这里还有一个傻闺女倾慕人家的外甥,态度怎么也不能太嚣张了。
而季桐虽不知道杨大的过去,但第五仁告诉过他,这个杨大武功不弱,且给山寨定的一系列规矩条款也都是约束着土匪不去伤害百姓的,他和他的外甥还要在人家的这个山寨里驻扎一段时日,总结下来季桐也没有摆什么官威架子。如此两厢互让了一步,吃晚饭的时候气氛竟难得的和谐。
只是这饭到底也是没能顺利吃完。
明康三年六月二十一日晚申时末,在京城刚收到董承被绑的消息的时候,在豫州,已经从玄鹰寨逃走了近十天的董承却以一具冰冷的尸体的形式再次出现在了众人的视线里。
这次不再是假消息,是真的董承的尸体出现了。
董承死了,看尸体腐烂的程度应该是近日才被杀死的。
“庾馨!”
“什么?”
不知道为什么,听说董承死了,且是近日死的,梅芸一下子就想到了近些日子才被放走的庾馨。而经梅芸这么一提醒,其他人也都想到了这种可能,只有季桐因为孟廉并没有在信里说得太仔细而有些云里雾里。
不过季桐也是经手过不少案子的,一听孟廉解释便明白了梅芸会想到庾馨的原因,只是他倒有些意外这孟廉被逼着迎娶的这位玄鹰寨的少当家竟还是个如此聪敏的孩子!
晚饭前的那一段时间季桐显然是知道了不少孟廉在这玄鹰里发生的事情,梅芸觉得孟廉可能不会说太多关于案情以外的事,但是第五仁绝对不会放过这个告状的好机会,不只是杨大逼迫孟廉成亲的事,还有她给孟廉下催情药的事第五仁也绝对都会一一添油加醋地说给季桐听。不然季桐不会有事没事总是一眼一眼的向她这里瞟过来。
“季大人看来要走了。”
杨大虽然说不上讨厌季桐,可季桐毕竟是官,而他却是个匪,道不同不相为谋,彼此还是少掺合的好。
季桐看了看杨大,倒是没有反驳。
这个杨大不管再怎么侠义都改变不了他是土匪的事实,他们之间早晚还是要对上的。
“董承的尸体我一并带回去吧,否则你这里可能就要说不清楚了。”
“也许这也是他们会在这个时候把董承的尸体丢出来的原因之一。”孟廉仿佛说的是与他无干的事一样又接着说道:“看来这山下围着的官兵让某些人开始着急了。”
梅芸:“只要将尚书之子的死与侍郎之子挂上了勾,那么那五百官兵的死就也可能与“藏身于匪窝”的侍郎之子有关。”
第五仁:“还要加上侍郎的儿子在山寨里迎娶了土匪的女儿!”
孟廉:“只是他们想得未免也太简单了!事关反贼,一个侍郎之子可阻扰不了皇上“剿匪”的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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