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落看慈心师太若有所思的表情,怕被她叫破伍义的身份,忙呵斥瘸子:“还不快扶阿郎进去休息!”
伍义被瘸子扛进船舱放在床上,他躺了一会刚缓过来,就站起来一言不发的往外走,却被瘸子一把拽住。
瘸子问他:“你要去哪里?”
“那个尼姑是个蛊娘!慈悲庵就是个蛊窝!我要将她们全都抓回去!”伍义咬着牙,语气虽然坚决,可苍白的脸色却暴露了他的有心无力。
“你根本不是她们的对手,”瘸子直白的说着松开了拉着他的手,“我们还有用得着你的地方,你可别上赶着去送死。”
“你们想要我冒充相思夫人的儿子,套出地龙王藏起来的东西?可以,但你们要帮我把这几个尼姑捉拿归案。”伍义直视着瘸子,用威胁的语气说:“要不大家都别想拿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你家里有人被蛊毒害死了?”瘸子用有些玩味的眼神看着伍义。
落落说这个官差人傻钱多,现在看来还真是个初出茅庐,什么都不懂的公子哥。
伍义转开眼睛不看他:“和你没关系。”
“难怪你们会盯上慈悲庵。”瘸子想了好一会才说:“我们身上被下了蛊,不能和她硬来的,得找机会……你记得外面桌上的桃花吗?只要将花放到茶水里一泡,无色无味的迷药就会散发出来,让人不知不觉的晕倒。”
伍义这下总算明白自己是怎么着了道的,他走到甲板上,看到相思夫人和慈心师太坐在桌子的两侧,落落站在相思夫人身后,看她时不时往桌上瞄,却又不敢轻举妄动的样子,就知道慈悲庵的尼姑们根本不准她靠近桌子。
相思夫人一脸倔强的说:“我只告诉我儿子,除了我儿子,我对谁都不会说的,那是云郎的东西,也就是我儿子的东西。”
“你们要的只是凤袍,给你们就是了,别的你们也被问了。”落落手法熟练的给相思夫人捏肩,“不过,我之前也不知道你们要跟来,只准备了一辆马车,待会只好请几位受累走走了。”
船不是在码头靠岸,而是在一处水流较缓的地方,岸边等着一辆马车,车夫忙迎上来一看这么多人,有些个难不准:“是哪几位要坐车啊?”
慈心师太一言不发直接出手将他打晕,落落对瘸子试了个眼色,瘸子用拐杖一推,将晕过去的车夫推得滚进了水里。
伍义一看就急了,他走到水边伸手去捞,却什么都没抓到,他瞪大了眼质问:“你们干嘛杀人?!”
“阿郎,我们是要去办大事,总不能让一些闲杂人等走漏了风声吧?”落落用威胁的目光看着他,示意他不要多管闲事。
素兰捡起地上的马鞭,等慈心师太上了马车,她坐在车夫座上,吆喝着马走起来:“一辆车也坐不下这么多人,几位就受累走走吧。”
落落在船上说的话,被她原封不动的砸了回来。
他们身中蛊毒也没法反抗,只好默默的跟在马车后面,落落伸手去扶相思夫人:“都是我办事不周到,让夫人受累了。”
“儿子,儿子。”相思夫人甩开她的手,张口叫伍义。
伍义只好走过去,他看到落落往后看了一眼,他顺着落落的目光看过去,那正是车夫被推下水的地方,可那里什么都没有……
她在看什么呢?
伍义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水中央冒出了车夫的脑袋,他水性极好,不一会就游到了对岸,他爬上一棵树,从树干中摸出一个烟花。
看着红色的烟花在渐暗的天空炸开,车夫脸上露出一个阴狠的笑。
这朵烟花惊动了正在沿河策马狂奔的郑智和贾道长,两人打马过来,看到一个年轻人正在火堆边烤衣服。
郑智正要上前询问,贾道长拽了一下他的缰绳,示意他看年轻人腰侧的纹身:“飞鱼帮的人。”
纹的是一条长了翅膀的鱼。
“飞鱼帮?水匪?”郑智闻言皱起了眉头。
“也算,也不算吧。”贾道长斟酌了一下该怎么说:“洛河这条水道上跑船的,大多都是飞鱼帮的人,给够了银子,他们就是能保你一路平安的水神,如果坏了他们的规矩,他们就是水鬼,杀人夺财绝不手软的那种。”
他示意郑智往对岸看:“看到对面没有,那边是走私盐的人下货的地方,他多半是在这儿放风呢。”
“放风能放到衣服全湿了?这季节也不到下河摸鱼的时候,”郑智觉得没那么简单,“他一定是曾被人打下水去,很有可能就是遇上慈悲庵的尼姑了,你想办法去问问。”
“我,一个道士,半路上见人就打听几个尼姑,显得多不正经呀。”贾道长不太想招惹飞鱼帮的人。
“你就不是什么正经人,赶紧的。”郑智不耐烦的催促。
贾道长走过去,左手拇指和食指扣成一个圈,其他三指伸直后压在握成拳的右手上:“三江水绕三座山,崤山只拜二郎神。”
车夫站起来,左手拇指扣着小指压在右拳上:“三江水绕三座山,洛水飞鱼可通神,阁下原来是崤山的朋友。”
“原来是飞鱼帮的兄弟。”贾道长挂着一脸自来熟的笑:“我刚才看到有示警的烟花,莫非是兄弟遇到了麻烦?”
“算不上麻烦,接了单生意,结果被几个尼姑抢了车,那几个尼姑还带了两男两女,肯定不是什么正经尼姑。”车夫眼中闪过一丝阴狠的杀气,“前面的兄弟会好好招呼他们,有劳兄台费心了。”
“客气了。”贾道长退过来和郑智交换了一下眼神,这条路上能有多少尼姑?抢车的是什么人不言而喻了。
随行的有两个男人,那,伍义会不会就在其中?
郑智对贾道长说:“想个办法,赶紧过河。”
对岸伍义他们走了三四里路,走得伍义双腿发软了,可慈心师太却没有停下来歇歇的意思。
伍义小声对落落说:“你不是有暗器吗?把车轴打坏了,让她们停下来歇歇啊。”
落落翻了一个白眼:“我敢把车轴打坏,她就敢拧了我的脑袋。”
她话音刚落,林子里响起一声尖锐的哨声,一个男女莫辨的声音忽远忽近的响起:“三江水绕三座山,三座山上三千神,阁下拜的是那路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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