邴吉说道:“所以,你们打算离开?”
刘畅道:“是的”
邴吉问道:“什么时候?”
“要等那些孩子都成长起来,也许三十年,也许五十年,也许更长。他们不仅要学习我们的知识,还要掌握我们的技巧。这不是短时间可以达到的。所以,我们才从娃娃抓起。”
“那我这些后辈个个符合条件”邴吉直了直自己的老腰,自豪的说。
“即便如此,我也只能带走一个。几十年时间,这些孩子总要长大成人,总要结婚生子,我们要尽量避免近亲生育。”
“亲上加亲不好吗?”邴吉有些不解,自古以来,都讲究亲上加亲,为什么又行不通了?
刘畅说道:“不好,容易出现有缺陷的后代。”说到这里,刘畅话锋一转,有些话不是一两句就能解释清楚的,就是解释清楚,听者也不是能理解的,“你跟那些孩子把情况都说了吗”
邴吉也明白这个道理,只能说:“原来如此,你挑选吧,你说那个就那个,我说了算。”
刘畅道:“这个你说了不算,我说了也不算。我们要验证的。”
“这个怎么验证?”这个不是只要是个人形,没病、不是奇形怪状就行了吗?
“我们自有我们的方法。”刘畅故作神秘的说。
午膳的时间到了,一大群大大小小的孩子叽叽喳喳几乎挤满了一间膳房,都是五岁到十岁的孩子,原本老邴吉只让男孩来,在刘畅的坚持下,才让大一点的女孩参与过来。只说是老祖宗想念,让各房把孩子带过来陪老祖宗吃个饭,用个膳。大一点的还好,个个规规矩矩地给老祖宗请安,行走坐立都很有章程。
那些五六岁的就不好说了,刚开始还能守规矩,不一会就互相打闹起来。
刘畅并没有出现在现场,而是在另一个房间。
在他面前摆着一排编有甲乙丙等编号的一缕缕的头发。那是由孩子母亲亲自剪下,由管家送来的。
现在,他正在做对个个孩子的,身高、体重、体型、性格等方面的评估。
这是他的弟子,将来要在一些必要的时候能够辅助他的一些工作,他很认真,严格遵照基地标准的上限。
所实话,老邴的子孙条件不错,有三四个能达到标准,有一个基本符合上限。刘畅分别做了标记,并把这四人的头发样本找出来,收进一个专用的盒子内。取样工作完成后,和邴吉聊了几句,进入一个专门给他安排的房间,通过二子,也就是升级版的缺心眼对头发进行扫描分析,确定有无基因缺陷和家族病史。
最后确定一个八岁的小男孩入选。这个男孩名字叫小七,因为没冠礼,还没有正式的名字,是邴吉的曾孙,邴吉有三个儿子俩女儿,他是邴吉大儿子的二儿子的次子。叫小七,不是因为他自己父母名下排行第七,而是在邴吉曾孙辈排行老七。
当邴吉让管家把小七和他父母都带过来的时候,三人明显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邴吉把情况简单地跟他的孙子和孙媳说明了一下,可当听到让他们的孩子拜那个小光头为师的时候,孙儿还没发表意见,孙媳明显不同意了:
“祖父大人,小七现在已经有先生了,就不必再拜先生了。”这个小光头他们见过,来家里几次,听下人说,是祖父的忘年交,和祖父合得来。
那也不能拿我们的孩子开玩笑呀,瞅瞅那个样,还没自己的儿子高,还是个秃子,凭什么给我的儿子当先生。
“是啊祖父,你是不是搞错了。”孙子也发声,祖父怕是老糊涂了吧。
“唉,我呢从小就被你们祖父鄙视,现在又被你们一家人鄙视,我的命咋就那么苦呢。”没办法,这是自己的硬伤,怨不得别人。
“你叫小七是吧,你说,你愿不愿意拜我为师?”刘畅走到小七面前,可他的母亲马上把孩子拉到身后,生怕被抢走一般。
“你还没我高,凭啥给我做先生?”小七从母亲的背后伸出脑袋,气愤的说。
“呦呵,这话很熟悉,当年病已也是这么说的。不过当年病已才一岁多,你都八岁了,我允许你换个话题,想想,问个我回答不了的,你就不用拜我为师。给你三个机会。你们一家人可以一起问”刘畅摸摸自己的光头,回到自己的座位。
“祖父!”孙子有点着急,质问自己的祖父;“这不是胡闹吗?”
“你们还是想想问什么问题吧”邴吉并不理会。
“好!我问你,你能教小七什么?玩泥巴吗?”当父亲的终于暴走了,这叫什么事。
“这是俩问题,我可以算一个:上至天文,下至地理,诸子百家、文学、格物,生物、化学。。玩泥巴?小道而,”刘畅有些生气了,如果不是看着在邴吉的份上,他会立马走人。倒不是他的气量小,而是看出他们的愚蠢。他们也不想想,自己能和他们的祖父平起平坐,甚至被他们的祖父当座上宾,岂是平凡之辈?世上所有的病都可以治疗,唯有愚蠢,无药可救。
他们不但质疑自己,也质疑他们的祖父,质疑大汉朝的丞相。于是伸手就拿出琉璃瓶:
“见过这个东西吗?”
“当然见过”孙子很自豪的回答,咱们这可是丞相府,天下什么宝贝没有。
“这个东西在你们眼里是不是价值连城?”刘畅追问一句。
“不错”这东西他见过,祖父显摆过,确实价值连城。价值连城又如何,你有钱,我们丞相府也不缺。没听说谁有钱谁就可以当先生。
就在那对夫妇不明白这个秃子为什么拿出一个琉璃瓶,现在是讨论自己孩子的先生问题,不是炫耀财富的时候。有钱了不起呀,有钱的商贾而已,作为丞相府的主人,咱们的眼界没那么低。
刘畅手一松,瓶子落地,摔个粉碎。
“啊!”包括邴吉都大惊失色。
“这就是我玩泥巴,玩出来的,不值钱,我只是用来装食物。还有俩问题。”刘畅看都没看满地的琉璃碎片,和满地乱滚的干粮。
这一手十分的震撼,那小俩口,张口结舌,却问不出一个字。那个瓶子祖父当宝贝,摸都不让他们摸,他随手就摔碎一个,不是这家伙太有钱,就是真不值钱。
真是泥巴做的?邴吉的老脸也不好看,怪不得他把那个瓶子随手丢来丢去,我还把他当宝贝。
“看来你父母没有什么问题了,你呢,小七?”过了一会,小七的父母没有提出什么新问题,刘畅便看着小七,问道。
“你,你为什么没有头发?”小七问出了他的问题。
“这个”刘畅摸摸自己的光头,也有些不好意思:“以前我也有头发。”
“你愿意拜我为师,作为我的弟子吗?”刘畅微笑地问这个叫小七的孩子。
“我才不愿意。”小七干脆的回答,又躲进母亲的身后。
“唉”刘畅叹了口气,转身对邴吉说:
“看来我们没缘分。”
邴吉在一旁也是干着急,没办法,因为事先的约定,任何一方都不得强迫。
“我可以拜你为师吗?”一个脆生生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刘畅转头一看,一个一身粗布衣裳的丫头扒在门边,大约有六七岁的样子,眼睛很大,炯炯有神,身材匀称,很是标致。
“哦?你为什么要拜我为师啊?”对于这个突如其来的小丫头,刘畅有了兴趣。
“我觉得你很厉害”小丫头站直了身子,落落大方的说。
“你叫什么名字?”这是个有灵性的女孩,刘畅给出评价。因为,她的智慧比邴吉那个曾孙高出许多,小七,呵呵,他的智力只与一岁半的病已相同。
“我叫妮子”
刘畅看着邴吉,正想询问这是他的孙女还是重孙女,为什么刚才没看见的时候。
“对不起,对不起老爷,我一时疏忽,让这孩子跑出来了”门外跑进一个厨娘模样的妇人,满脸是汗,跪在门口,不停磕头:
“我马上把她带走。”跪着退两步,拉着那个女童向门外退去。
“等等”刘畅出言阻止。
“老爷饶命,老爷饶命”那个厨娘模样的妇人,复又跪下,磕头如捣蒜。这时,管家看到这里出现了状况,也急急赶来:“厨娘!你怎么回事,这里是你们能来到地方吗?还不下去!”
“是,是,是,这就下去,多谢老爷、多谢老爷。”
刘畅摆了一下手,阻止了管家。
又向那个女童招招手:“来,过来。”
等小丫头怯生生站定,刘畅才问:
“今年几岁了?”
“六岁”
“可以给我几根头发吗”
“诺”小姑娘答应着:“要很多吗?”
“两三根就够了”小丫头扯下三根头发给刘畅。
片刻,结果出来了,居然是上限。刘畅心里暗暗高兴。拉着小丫头的手来到依然跪着连头都不敢抬的赵氏面前,看着她:
“这个丫头要拜我为师,你愿意吗?”
赵氏是后厨的女佣,哪里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事?看见一个孩子模样的人站在自己的面前,询问自己,哪里敢胡乱回答。
正不知所措的时候,邴吉发话了:“你女儿能拜在这位先生的门下,是你的福气,还不赶紧应下”
“回老爷,奴婢愿意,愿意,全凭老爷做主”
“你夫家在哪,一并招来.”
“回老爷,奴夫家已亡”
“这样啊”刘畅说道:“妮子,现在就行拜师礼吧。”
“回、回老爷我们没有束脩。。。”厨娘战战兢兢的说,天下哪有白来的学问,这点厨娘是知道的。
“呵呵,那就先欠着”刘畅心情很好,有个好弟子,谁还在乎什么束脩,老子倒贴都愿意。
“弟子拜见师尊”小丫头跪下,棒棒棒结结实实的三个响头。
“好好好,哈哈哈!”刘畅高兴地叫了三声好,大笑道:“起来,快起来。”他可知道,有好先生,也必须有学生才行。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这句话倒过来也成立,伯乐常有,千里马更难寻。而且,这匹千里马还是意外闯进自己的马厩的。
“徒儿,过来”刘畅笑的连后槽牙都看得见,招呼他的第一个弟子。
“诺”
把小丫头的手拉过来,掏出一个戒子,套在她的食指:“这是师门信物,从现在起你就是我硅谷弟子。”
“是!师尊”
“这是为师送你的见面礼”刘畅解下手镯,套在妮子的手碗上。
这个动作,邴吉可是看在眼里,昏花的老眼都瞪着溜圆,如果眼睛里能伸出一只手,邴吉会毫不犹豫将那俩神器抢夺过来。可惜,目光就是目光,除了眼馋,没有起到任何的作用,随后,如同泄了气一般,眼中慢慢失去了光泽。
这两个可是实打实的神器,就算皇帝,也只得到其中之一,而且是因为皇帝是刘畅最喜爱的侄儿。
现在,这个奴婢之女,仅仅成为刘畅的弟子,就轻松得到两件,尤其是那个手镯,可是亲眼看见它飞行变化,散发出天子之气。
不禁瞪了自己那个不争气的重孙一眼,但也只能瞪一眼而已,运气就摆在眼前,而且还有优先的优势,自己把握不住,也徒呼奈何。
“赵氏”刘畅看见管家用漆盘端过来一片竹简,知道这是赵氏的卖身为奴的卖身契,便接过来,递给她:
“这是相府给你的免为庶人的文书,你收好。”
赵氏整个过程都是蒙的,呆呆的接过刘畅递过来的竹简,到现在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直到把竹简拿在手里,才反应过来,她被辞退了:“老爷,老爷,你不能赶我们走啊。我知道错了,求求你,饶了我吧”能卖身为奴,是她们母女生存的唯一希望,这条路断了,她们只有死路一条。
“瞎说什么!”管家眼睛一瞪,本想骂人,一个奴隶,凭什么能得到这样的好处?同时,也深为自家的小七惋惜。
整个事情,别人不知道,管家可是清清楚楚,他都在为那个小七不能拜在这个秃头孩子的门下感到惋惜,具体这个孩子是什么背景,什么来历他不知道,但凭丞相大人的态度,就知道这个孩子绝不简单,能够让丞相单独接见的,在整个大汉朝不超出五指之数,但最后也不敢发作,毕竟,母凭女贵,只能用羡慕的口气说道:“你闺女能拜入鬼谷先生门下,是你女儿的福气,也是你的福气。”
当刘畅领着那母子俩走出相府大门,消失在邴吉的视线的时候,邴吉的神色终于萎靡下去,好像一下衰老了十岁:
“难道我们邴家的气运真的到头了?唉~~”
“祖父,你怎么了?”看到祖父的情况有变,那夫妇俩也紧张。
“你们不知道你们到底错过了什么。你们下去吧,天意如此,天意如此”邴吉摆摆手,叫来俩人,扶他回去了。
“我们错过了什么?什么意思?”夫妇俩面面相觑。
“哎~管家”看见那个管家正好从旁边走过,孙子一把拉住:“祖父刚才的话什么意思?什么叫我们错过了什么,我们错过了什么?”
“唉~少主人,你们确实错过了一场天大的机缘。”管家摇头叹气。
“你给我说清楚!”邴吉的孙子也感到气氛诡异,自己也有一些惴惴不安。
“能成为老主人的座上宾,你们想想,能是泛泛之辈吗?”管家这回也没客气。
直到现在,那孙子才终于回过味来,是啊,祖父是谁?大汉朝丞相啊!
“能有什么呀,瞅他那样,就是神仙我们也不稀罕”孙媳妇领着他们的宝贝,转身就走。管家在后面暗自摇摇头,看见那个孙子还楞在当场,就多了一句嘴:“少爷,你没发现老爷今天与平常有什么不同么?”
“有什么不同?”孙子看看门口,门口已经空荡荡的了,没有一个人影。
“唉!”管家再次叹了声,也走了。“今天怎么了?净出怪事。”孙子想了半天,也没想出结果:“邪性,得找个道士来驱驱邪才行。”
出了相府,刘畅叫他的弟子先跟母亲回他们在相府外的家,收拾一下她的日常用品,说明日来接她。便独自回到了自己下榻的蛮夷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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