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这种东西，没人说得清楚它的成分与对错。

在两个人互相喜欢的时候，他们往往能花费大量的时间投入到平时绝对会认为是浪费生命的互动中去，并且乐此不疲。所谓的理性也不会在这种时候出来捣乱，由荷尔蒙主导此时的大脑决断。

此时的陆谦和程婉正坐在一家深夜依然营业着的居酒屋中，一边兴致勃勃地聊天一边喝酒，两人的脸上都泛起了喜人的红润，酒精确实是能让人坦诚相待的东西。他们都没有特意催动灵子解酒，饶是如此两人的酒量都堪称恐怖，上酒的小哥的眼神逐渐由疑惑转为了惊悚。

两人消费的酒水已经堪比普通的六人桌了，但这看上去仅仅只是前菜而已，他们解决这些酒液所花的时间还不超过四十分钟。

他们点的都是大吟酿，这种酒一般都是冰镇过后进行饮用，在服务生看来这两个人的胃简直跟铁打的一样，和那些在整个东京都颇有名气的传奇酒客相差无几。

如果这对年轻人这些天愿意多去几家店的话，想来“东都最强酒客”的排行榜上又将多出两个人来，和“银色的眼睛男”、“狂放的清酒浪人”等各店的贵客并列，他们的传说在十年后都还会被人在酒桌上提起。

如果他能听懂中文的话，他一定会为了这两个客人天马行空的话题转换感到震惊，可惜的是他连关西语都不太能听明白，语言局限极大。

程婉的嘴角挂着莫名的微笑，怎么都压制不下去，像是吃饱喝足也运动了的大型犬只，透着一股子可爱的憨憨气息。

“塞壬血裔的眼泪也会变成珍珠吗？”程婉好奇地问，一旁的小酒杯被她用食指拨弄着在桌子上滴溜溜地旋转，让陆谦有些担心她会不会一个手滑把酒杯转飞出去。

“应该不会吧，毕竟赤木姫辰在感谢粉丝的见面会上是真的哭过，也没见到洒落一地的亮晶晶的东西。”陆谦回忆了一下，不太确定地说道：“而且眼泪会变成珍珠的是鲛人吧，我都不确定它们是不是同一个物种，更不确定鲛人是否能把眼泪转化成珍珠，虽说我那柄刀上用了鲛皮，但我还真没见过类似的物种。”

“神话时代啊，真是想让人亲眼去看一看呢。”程婉目光中透着神往，她还想再说些什么，巨大的爆炸声却突然在不远的街道上响起，居酒屋临街的玻璃瞬间被震得粉碎！

小麦色肌肤身着轻铠的女孩站在起火的长街上，瞳孔中燃烧着火焰一般的赤金色，呈现出竖直的一线，让人想起蛇或是蜥蜴一类的爬行动物。盛大的火焰以她为中心绽放开来，像是她身上延展开来金色的羽翼。

她的手背和后颈处沿着静脉伸展开细小的青色鳞片，像是无骨的小蛇爬在她的身上，整个人往外释放着堪称恐怖的气势，宛若凌压万古的神。

在女孩的面前，一辆黑色的越野车已经焚烧到只剩下焦黑的车架的地步，某种极致的高温在瞬间点燃并几乎燃尽了它，这种现象几乎超过了人类科学所能解释的范围。

这是一场极尽干脆利落却又不乏宏大场面的刺杀，确认没有生还者后，女孩缓步向后退去，渐渐隐没在街角的黑暗中。

另一边的居酒屋中，陆谦从程婉的身上撑起身子，飞溅的玻璃碎片没能割开他的肌肤，更没能伤到程婉。他的脸上带着心有余悸的神色，刚刚那种宏大的威压几乎让他喘不过气来，那绝对是真正的真位者，举手投足间带着真正难以逾越的规则。

哪个真位者敢在现代社会里如此动手？这等于把执灵界的三大神圣契约踩在地上践踏！

陆谦尽全力收敛着自己的气息，他不知道外面那名真位者是活腻了还是真的有底气敢于如此挑衅监察局，他只确定一件事，那就是自己绝对没办法和一名真位者打正面，关键时刻苟得住才是王道。

他不禁咧咧嘴，想起自己还没开始多半就已经彻底流产的计划。一名真位者搞出这么大的动静，但凡是个聪明人都不会在现在继续趟进东京的浑水里，监察局和裁判所怕是要把这一片彻底给翻过来。

一个游荡的敢于在现世直接动手的真位者，没有人敢等闲视之，万一这个疯子一时兴起跑去炸政府大楼怎么办？或者一时沮丧炸了不止一座政府大楼怎么办？

巨大的火焰与爆风席卷着周围的长街，不时有惊恐的叫喊声从周围传来，这篇地带已经陷入了完全的混乱中。

......

......

浅蓝色色调的房间中，拥有着初雪一样的白色头发的女孩抱着白色的兔子抱枕侧着身子躺在海洋图纹的床单上，鹅黄色的小睡衣被她压起凌乱的褶皱。

窗外的天光逐渐明亮起来，飞鸟的鸣叫顺着春日的轻风吹入房内，但女孩的睫毛只是微微颤了颤，一点也看不出将要苏醒的样子。

窗边的智能手机突然传来了悠扬的乐声，几秒钟后女孩模模糊糊地伸出手去，把手机放在耳边侧滑接听，用一种近乎黏在一起一听就没睡醒的声音说：“Hello？”

“奥古雷特部长，一小时前有真位者在东京街头释放咒言，目标是知道执灵内幕的一个议员，具体信息我已经发在你手机上了。”电话那头的人声音很是凝重，“这件事情在社会上引起了轩然大波，议员受到爆炸袭击的消息已经上了深夜的特别报道。”

“...所以你们是等到新闻见报之后才通知我的？”女孩一个激灵从床上坐了起来，脸上的睡意已经无影无踪，“下次你们干脆等到警方帮我们抓人好不好啊？”

“主要是信息汇总有些困难，最开始大家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电话那头的声音略微有些低沉下来，“得到消息和确认细节花了一些时间，实在抱歉。”

“现在还能找到那个发动袭击的真位执灵任何有关的线索吗？”女孩的唇角沾着一缕不安分的发丝，但她却完全没有心情关注自己的形象，赤红色的瞳孔中满是严肃。

“暂时没有任何发现，对方的计划很缜密。”

女孩深吸一口气，咆哮出声：“那就去找！所有辖区相关专员全部取消休假，向本部申请人手支援和茵菲妮特的信息锁定，给我找到那个混蛋！找不到就别怪我把你们调去扫厕所！”

“明白！”电话那头的人显然被自己的部长吓了一跳，赶忙挂断电话去安排工作，留着仍然残存着起床气的女孩坐在床上尝试着调整自己的呼吸。

“又是哪一个疯子犯病了，这帮人怕不是不知道死字怎么写。”

女孩跳下床铺，打开衣柜穿上一身利落的制服，临出门前想了想，翻开通讯录打了个电话：“森川？你起床了吗？”

“莎莉尔，我最近都在地球上，不在乌洛。”森川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疲倦，“所以我是刚打算睡下就听到了这条消息，正在赶往事发地的路上。”

“...那你先去我补个觉再来？”

“...你认真的吗？”森川都无语了。

“行吧行吧，两小时内到。”莎莉尔挂断了电话，她倒也不是想偷懒，就单纯觉得调戏自己的副手两句有助于放松心情，好在森川每次都很配合。

她走出门外，乌洛的明媚春光透着清晨特有的清新气息洒在她身上，让人整个身子都变得爽利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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