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落紧连着干净的街道,间或有三两行人穿行其上,言笑声不绝于耳。
希罗尔来到吉斯玛门外,按响门铃,静立原地。
悠扬的曲子已堪堪放完,其内的屋主才姗姗来迟。
“您好,请问是……”身材壮硕的中年女士将门些微打开一点,谨慎地探出脑袋询问。
希罗尔简单说明来意,并证实了自己的身份。
几丝惊慌掠上吉斯玛的眉梢,稍稍顿住片刻,主人便邀请门外的客人进去了。
没多久,一名身材更加宽大的中年男士便走到二人跟前,看着对方的年纪及举止,希罗尔猜测此人多半是吉斯玛的丈夫。
之后的交谈印证了自己的猜想,这对夫妻似乎对他的到访颇感不适,当然,这也算得上是人之常情。
双方仅谈论着杰福家中的变故,可以看出,吉斯玛二人与邻居的交情不能说深厚。
希罗尔切入正题:“听说您此前曾偷偷去过杰福家里?”
“哎呦。”吉斯玛面容凝重,“您可不能乱开这种玩笑。”
一旁的丈夫也脸色不佳,沉默不语。
希罗尔没吭声,从口袋里摸出一块轻薄的东西来,上面嵌着亮银色的边框,其中正循环播放着段影像。
将这从波伊队里取出的物件轻拍在桌上,之后随手推向两人身旁。
这对夫妻不约而同地低头看去,很快,便面色铁青。
丈夫语气里含着焦躁与不安:“你……这怎么回事?”
“我……我没印象啊,我不可能干出这事儿啊……小伙子,你们是不是搞错了,你们肯定搞错了……”
希罗尔看向对方:“请问您见过这幅面具吗?”
“见过……好像见过……不对!我怎么记得这是你的东西?”吉斯玛突然讶异地看向自己的丈夫。
“别胡说!”
希罗尔微微站起身:“抱歉,刚才失礼了,能请您把名字告诉我吗?”
“好的……我叫多伯里。”
“多伯里先生,能麻烦您详细说说有关这面具的事吗?这可能会对我们的调查很有帮助。”
“先生,您误会了,我跟自己妻子一样,从来没见过这东西。”多伯里赔着笑。
“是啊……应该是我记错了,这人平时就爱拣点稀罕东西往家里放。”
“但从这影像上能看出,戴着面具的毫无疑问是吉斯玛女士您。”
“这……”吉斯玛说不出话,多伯里抢着回答。“可能是那面具有问题!她可能被那东西操控了,你应该也听说过类似的事吧?”
希罗尔宽慰着两人:“不用紧张,我们一定不会误会好人的,要是有难处,或是被人威胁了,最好告诉我,如果知道那面具的主人是谁,尽管说出来。不必担心对方报复,拿着这面具的人大概率与此事有重大关联,我们会对其严惩,对方恐怕没机会再来找二位的麻烦。”
“放轻松,要不咱们今天就聊到这儿。”希罗尔一边轻笑一边收起影像板,“之后波伊队会来两位家中进行简单搜查,别误会,不是怀疑你们,只是怕拿着那面具的人留下了什么不好的东西,再把您操控就不好了。当然,两位是可以拒绝的。”
夫妻没说话,只微微低着头。
丈夫多伯里沉沉叹出口气:“不用搜了,我承认,那面具是我的。”
“能请您详细说说吗?”
“这东西是个陌生人卖给我的,我一直对这些罕见物件感兴趣,可能多少有几分名声,所以是对方主动找上来的。”
“大概什么时候。”希罗尔记录着信息。
“什么时候……也没多久吧,有个四五天?”
“说起来……”多伯里挠了挠下巴,“卖给我面具这人还挺奇怪,所以我对他算有点印象。”
希罗尔没打岔,安静听着。
“这人不要钱,也不搞以物易物,他只让我看了样东西……”
“哦?什么东西。”
“看起来像个球,应该说像个线球,这东西挺像小孩随便几笔涂出来的。”
希罗尔心中急急浸上一层阴霾,连带面容上也闪过数丝不安。
“怎……怎么了?”多伯里好像被吓到,小心翼翼地问着。
“哦,没事,您接着说。”希罗尔调整了下状态,“对了,以后最好不要接触这东西。”
“好的,好的,我当时可没碰那玩意啊。好家伙,这东西一看就不对劲,我多瞧几眼都犯恶心,卖给我面具那小伙子还非得让我碰一下。”多伯里语气带着些厌恶。
“不过这人倒也没强求,看我挺抵触,就不再提这事,最后居然把那面具免费送我了,还说什么能当个朋友,以后有机会多交流交流。”
多伯里呸了一声:“还跟他交朋友,先生,我可没跟这人打过交道啊,跟他说完话我是一刻没多待,转头就走,路上还一直朝后望,就是为了看这人有没有偷偷跟上来。”
“好的。”希罗尔点点头,“能请您描述下对方的面部特征吗?”
“特征?这我倒记不清,不过我知道他叫啥名啊,还留着这人的联系方式和住址呢。当然,我可没跟他联系过啊,是他非得把号码给我。”
“那这人叫什么?”
“安森,叫安森。”
希罗尔了然于心,有了刚刚的教训,这次没再失态,他看向多伯里:“知道了,我会去找他的。”
“好的,好的。对了,那个……您最好别跟他提我啊。”
“放心,我会全力保护您的信息的。”
“那就好,谢谢,谢谢。”
或许是认为自己已与此事无关,这对夫妻舒展开紧锁的眉头,脸庞之上淡去了几丝焦虑,一股日常生活时的自然感萦绕其上。
两人邀请希罗尔在家里坐坐,闲聊着平日的工作。桌上摆满老旧的杯盘,乍看是相同样式,细细分辨则有所差别,其中新旧混杂。猜想多半是原先买来的那套中残缺遗失几件,由于夫妻二人喜爱之前的风格,后来索性又照着增补进去。
吉斯玛与多伯里皆有份稳定的工作,万幸当前是休息日,不然对方恐怕已早早出门。
夫妻二人大致有个三四十岁,若纵观整条人生长河,或许还算不得老迈,但多半是压力较大,对方此时已明显透露出暮色。
希罗尔自认有个缺点,便是常常胡思乱想多疑异常,他并未全信这两人的说辞,毕竟他们浑身上下都含着股圆滑气息,那或许象征着在外摸爬滚打的经历。两人过去表皮上锐利的棱角多半早被磨碎,其残屑落入心中,凝成无缝可入的坚城金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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